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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有份文件值得关注下,那就是《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》。
 
这份文件意见涉及了土地、户籍、金融等方面,主要谈的是要素市场改革。
 
简单梳理下要点:
 
土地:建立健全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、深化产业用地市场化配置改革、鼓励盘活存量建设用地、完善土地管理体制;
 
劳动力:深化户籍制度改革、畅通劳动力和人才社会性流动渠道、完善技术技能评价制度、加大人才引进力度。
 
技术要素:着力激发技术供给活力,促进科技成果转化;
 
数据:着力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。
 
资本:完善股票市场基础制度、加快发展债券市场、增加有效金融服务供给、主动有序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。
 
一些概念,不少金融民工们也总结了。
 
一般而言,对于官样文章,就是说随便看看,不过这篇,还有一些内容,也有星球朋友问,我说点自己的看法。
 
(图/视觉中国)
 
第一,要素市场改革,为什么重要?
 
对于大家来说,要素市场是相对陌生的,也不太关心,因为一般人没有机会直接接触。
 
按照经济学说法,生产要素,就是人的要素、物的要素及其结合因素。
 
和要素市场相对应的概念,是商品市场,就像你去便利店买牛奶,你关心品牌和价格,但是你不会关心牛奶产业奶粉奶源等的准入情况——但事实上,后者在很大决定了后者。
 
再比如,大家都关心房地产,但是对于土地却相对默然,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,土地其实房地产市场比较核心的因素。
 
这是从一般投资者或者消费的视角来看,从管理的视角怎么看?
 
到目前为止的方式,主要的方式,就是控制要素市场,放开商品市场。不重要的,让出来,让市场企业去折腾,重要是,就牢牢掌握在手中。
 
总结下,要素就是生产所需要的各种社会资源,一般有劳动、土地、资本、信息。你说重要不重要?重要到引不起一般人的重视。
 
第二,为什么这个时候提出要素市场改革?
 
很直接想法,就是救助疫情之下的经济。很多分析师也这样想,但是这可能对于体制不是很了解。
 
这样纲领性文件,其实涉及不同部门协调意见,改来改去,没有几个月出不来。所以,这份文件,应该是年前就有了。
 
可以说,里面涉及对外开放以及对内改革的意见,一方面,呼应了此前中美毛衣站的承诺,另一方面,也是因为改革难以推进,如果要重启改革,必须从要素市场入手。
 
这种模式,其实改革初期发展模式有关,当时也是摸着石头过河,所以不断试错。
 
按照设计,是按照渐进式的方式,一步步让给市场,从商品市场到要素市场都是如此。但是,随着经济发展过程中,这种转轨经济中的半计划半市场的模式,也滋生了新的模式,也有了新的利益集团。
 
说起来,这就是中国经济的一个特点。比如低成本优势,无论人力还是资金成本,具体就是压低要素市场价格,到全球市场竞争。
 
最典型的,就是没有享受城市福利的大量农民工的出现,这样一些企业有利可图,但是未来有潜在成本。银行旱涝保收,一些企业全球撒钱,但是民企在下游却很难受,更不用说,随着老龄化社会到来,这些农民工福利、环境代价等等预支的代价,其实需要整个社会来负担。
 
基本要素市场背后,各个组织机构。如果这个时候要改,是不是动了人奶酪?
 
在这样路径依赖下,从企业角度,很难改。所以要重启改革,要素市场改革是个探索模式。
 
第三,这次文件效果如何
 
利率,在文件中也提到,关键利率也是资金的重要要素。
 
现在利率走低,甚至有分析师说十年期国债利率大概率会降至2.0%,余额宝之类货币基金收益率也一路走低。
 
这对很多人来说很可怕,但目前只是投资层面,更深后果在后面。
 
但是我也说了,利率背后其实是整体经济投资率体现。
 
可以说,压低利率是表象,本质体现为压低的投资回报率。
 
经济中增量改革,是已经容易的路,但差不多,目前需要走存量改革的路。
 
目前,是到了不得不重启改革的时候。要素市场改革这些年没提,但其实不等于不重要。
 
如果熟悉中国经济,发现十多年前还有很多人在呼吁要素改革。现在问题是,整体呼吁改革的声音不多了,要素市场就更少听见了。如果熟悉的话,会看到一些体制内技术官僚,都不同程度呼吁过要素市场改革的必要性和重要。
 
我说过要素市场改革的历史路径和改革难题。当下,要重启改革,目前看来最可靠的路径,可能还是要素市场改革这条路。
 
这个道路,也符合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精神,那就是“紧紧围绕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,深化经济体制改革”、“建立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,这是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基础。”
 
2013年,三中全会通过的《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》中。一直有两个核心,第一,“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;第二,“更好发挥政府作用”。
 
目前情况,第二点得到不少发展,第一点嘛,显然需要提升。
 
放在当下语境下,这个文件基本精神,是非常不错的。
 
如果做得好,是长期利好中国的因素——不过,别激动,尤其看很多研究报告谈的你好,短期内,股市楼市不会有直接反应。
 
但是问题在于,如何落实?谁来落实?这些问题需要解决。
 
我谈过,进一步的改革开放,恐怕是最为治标的应对之策。
 
经济中的种种不合理之处,其实也体制改革的机遇之处,从这些地方入手,才是真正治本方法。
 
比如,3月,国务院下放了用地审批权。其中,出现永久基本农田外农用地转建设用地委托给省一级,8个省市试点永久农田转建设用地审批权下放等提法。这一措施,显然对于过去僵化的土地管理有所突破,而且有利于激励地方吸引投资。
 
这些做法,其实和这个文件精神是一致的。
 
这次文件和疫情,很可能没有直接关系,但是疫情也是一次催化剂,拭目以待吧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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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瑾

徐瑾

278篇文章 2年前更新

青年经济学者,经济人读书会创始人,FT中文网财经版主编、专栏作家。 微信公号《徐瑾经济人》(econhomo)主打人文与经济的分享,近期出版《不迷路,不东京》、《白银帝国》、《印钞者》、《凯恩斯的中国聚会》、《中国经济怎么了》、《有时》等,多次入选“最受金融人喜爱的十本财经书籍”等评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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